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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七章我叫蓮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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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就在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《論語》陷入深思之際,門口肥婆見書生對於自己的獻身毫無所動,幹脆主動跨過倒在地上的門板,走進破廟裏,直接一屁股坐到唯一的床上。

唯一的木板床發出慘烈的嘎吱聲,幸好,沒坍塌。

肥婆似乎暗暗松了口氣,然後開始寬衣解帶。

其實脫不脫衣服,區別也不大。這身看來尺寸十分普通的農婦裝,早就被那粗壯的身子撐得處處崩裂,幾乎只剩幾塊破布掛在身上。

肥婆三下五除二地剝掉了身上的破布,便閉目咬牙道:“公子,來吧!來跟我睡覺!”這次倒是簡單直接,沒用“自薦枕席”之類文縐縐的詞匯了。

破廟內一片安靜,只有夜風刮過時傳來的呼嘯聲,和外面荒草被風吹動發出的簌簌聲。

“話說……”安靜了許久後,書生月白總算嘴角抽搐地開了口,“你真打算跟我睡覺?為何選擇我?”

之前聽到的傳聞,便是關於這片山林中有妖類出沒,經常吸取在此路過借宿的書生精氣,看來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肥婆了。也不知……以她這般的姿色,是怎樣做到吸取精氣的……不,不對!世上怎麽可能有妖怪這種存在?更遑論吸取人精氣的妖怪,簡直荒謬!

只怕這肥婆是哪處山寨裏的女賊,專為謀財害命而來!

月白眼中的戒備之色越來越濃,一手已暗暗移到腰間,那裏藏著他防身用的軟劍。只待確認這可疑的肥婆是什麽來路,便要出手制服。

然而他的手放到了腰間,卻莫名地再也挪動不了,而後他眼前一黑,已經被那肥婆撲倒在床上。

木板床再度發出一聲慘叫,他的背被磕得生疼,卻偏叫不出聲來。

“公子這是要解腰帶?莫心急,奴家這就為你代勞了!”肥婆嗲嗲地坐在他身上絮絮說著,便伸手到他腰間,粗魯地拉扯起他的腰帶。

月白的臉頓時漲紅了,他自幼養尊處優,即便身邊服侍自己更衣用膳的,都是以花為貌、以鳥為聲的婀娜美人,且平素身邊人對待自己無不恭敬謹慎……他哪曾試過被這麽嬌花一般地強壓著耍流氓?

——那該死的黃衫少年,以後可千萬別落到他手上,否則他定要對方好看!

就在他思緒瞬息變化時,耳邊聽到一聲笑,似乎是實在忍不下去而情不自禁發出的笑聲。

肥婆顯然也聽到了這聲笑,停下了動作,怒瞪著廟門口,喝道:“什麽人鬼鬼祟祟藏而不出?”

門口慢慢轉出一人,卻正是剛被月白在心中咒罵的黃衫少年,少年看著破廟中糾纏在一塊兒的二人,帶著戲謔的笑:“對不住,打攪二位,只是……我有點好奇,一只公狐貍要怎麽吸取男人的精氣?”

公狐貍!哪裏有公的……狐貍?

月白順著少年的視線望過去,而後倒吸了口氣,對坐在自己身上的肥婆怒睜雙眼,怎麽也看不出對方哪裏像公的——這雖然胖了點,卻明顯是個人模人樣的女子……算哪門子的公狐貍!

他又將眼望向少年。這分明就是合夥演戲,休想用這種拙劣的套路欺騙他!

少年卻打了個哈欠,在月白的怒目中轉身朝外走:“瞧你們也算你情我願的……要不我還是回去休息吧,你們繼續?”

本露出幾許心虛的肥婆聞言,神情頓時放松下來。而怎麽也出不了聲的月白索性閉目,決心若實在脫身不得,拼得魚死網破也絕不受辱。

卻不料少年忽地又頓住身形,朝閉緊雙眼的月白看了看,眼中戲謔之色更濃,隨後手中有一根繩索疾射而來。

月白只聽到身上的肥婆慘呼一聲,身上隨即一輕。他忙睜眼,發現肥婆已不見蹤影,地上多了只白狐左沖右突,卻死活掙不脫捆著自己的繩索,最後無力地癱倒在地。這麽看著也還是……辨不出公母。

黃衫少年緩步走近破廟,俯身一手提起了那白狐,輕笑:“等你多時,總算入甕。說說吧,你叫什麽?”

白狐掙紮了一通,卻仍脫不開少年的手,只得懨懨道:“胡白。”

“又是白……”少年聞言皺眉,手裏將毛茸茸的狐貍一甩。

那胡白卻又掙紮了起來:“這位仙子,我修行近百年卻只會變肥婆——在這個講究飄逸、以瘦為美的朝代裏,我變來變去只會變肥婆,而且我還是只公的……連到底是該去勾搭漢子,還是去勾搭妹子都不確定,我已經很絕望了好麽!仙子你自己也這麽不男不女的,就不能同病相憐、高擡貴手……”

它的話未說完,便已經被黃衫少年動作利索地甩進了一只口袋中,下面的話也未能出口。

“鼻子倒是挺靈的。”少年紮緊袋口,哼了聲,望向仍癱在木板床上的月白。

那只公狐貍的話,月白都聽到了。

仙……子?

他甚至都來不及驚訝狐貍會說話,眼中的怒意便是一滯,錯愕地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,都忘記了自己此時扭頭向門口望的姿勢有多麽難受。

而後他覺得渾身一陣輕松,竟突然又能動彈了。

他猛地坐起身向屋內掃了圈,問道:“剛才那位肥……大嬸呢?居然能將一個大活人變走,換成一只狐貍……好厲害的障眼法!”

這話音一落,少年便忍不住噗嗤笑出聲:“什麽障眼法……想不到世上還有你這般頑固的家夥,既然你認為是障眼法,那便算是吧。”

她的笑聲清脆爽朗,這般悅耳的笑聲又怎會是個少年郎發出的?

月白望向少年:“你……真是女子?”他這話問出來的同時,其實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
少年,不,應該是少女。身著黃色男裝的少女,明明看著容貌普通,卻雙眸如點漆,在淡淡燈光下閃著流光,笑起來的時候看著格外鮮活。令人不禁想象若能被她用這雙眼眸全神凝視,又該是怎樣的感覺。

雖然她似乎是在笑自己,但月白卻不由心中一動,原本想質問今晚之事究竟有什麽貓膩的話,待出口卻變成了:“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?”

這話十足像個登徒子所言。他的臉又泛上微紅,素來習慣了以沈穩淡定示人的他,今夜卻罕見地臉紅了又紅。他甚至忘記了不久前還在心底賭咒發誓,要黃衫少年好看。

“芳名?”少女走上前幾步,挑著眉看臉頰微紅的月白,似笑非笑道,“這麽文縐縐的我可不適應,我叫蓮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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